第26章 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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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歡顏在年二十六晚回了碧水灣, 本想著好不容易放假要好好睡一覺犒勞一下自己，結果一大早的就被林教授給吵醒了。
“顏顏，起床了，快起來陪爸爸打太極！”
林歡顏翻了個身想繼續睡, 奈何門外的人很有毅力。
“一日之計在於晨, 今天太陽特別好, 沐浴晨光, 你一天都會活力滿滿的！”
沐浴了晨光會不會活力滿滿林歡顏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特別沒有活力, 她想睡覺。
“顏顏，你已經很久沒陪爸爸打太極了。”
林歡顏捂耳，聽不見聽不見！
“爸爸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你幾回，你真的不想好好陪陪爸爸嗎？”
很好，開始打親情牌了。
叫喚了許久也沒得到回應的林教授沈重嘆氣，“哎, 你媽媽天天去上班不理我, 現在女兒回了家也不理我，你們是不是都特別嫌棄我？”
“算了, 我還是……”
話未說完，門從裏面打開，林歡顏頂著雞窩頭雙眼幽怨地看著外面的人, 丟下一句：“等我幾分鐘。”
門又砰的一聲被關上。
林教授好心情地背著手下樓, 嘴上嘀嘀咕咕：“就知道女兒還是愛我的。”
十五分鐘後, 林歡顏穿著羽絨服在寒風裏搓搓手，縮著脖子直不起身。
再看林教授, 一身薄得跟紙一樣的絲質練功服，手腳舒展, 挺拔如松。
林歡顏瑟瑟發抖，問他：“爸爸，你真的不冷嗎？我好冷，咱能改天再練嗎？”
林教授覷她一眼，“就今天練，讓爸爸看看你大學學的太極還記得多少。”
林歡顏大學時太極是必修課，還要現場考試的那種，每到考試前期學校操場成片練太極的人，林歡顏的太極打得一塌糊塗，還是回到家林教授手把手給糾正才堪堪考過及格線的，這麽幾年沒打，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前面幾式還勉強有點肌肉記憶，到了第五式左右摟膝拗步時她的動作就逐漸不聽使喚了，再加上睡眠不足，左轉右轉腳步不穩，差點把林教授新添置的寶貝盆栽給撅了。
林青山看得心驚肉跳，盆栽壞了事小，要是因為他一大早把女兒叫起來打太極還讓人在年底受傷了那他這個年就別想好過了，女兒受傷難受，自己自責，老婆還得把他趕去睡書房。
林歡顏四歲那年因為林青山照看不周受過一次傷，那時候蘇女士出差了，他剛好有篇論文要寫，一個人在書房查了很久的資料。
林歡顏本來是在午睡的，睡一半起來有些口渴，房間裏的水又喝完了，小小的林歡顏一個人跑下樓沒找到爸爸，就一個人爬上桌子倒水，那時候怕她會不小心會碰到熱水，他們家的水都放得特別高，林歡顏踩著凳子下來時動作不當，扯得凳子倒了下來，磕在了她的額頭上，她痛得嗷嗷哭，這才把在書房查資料的林青山引來。
不過好在磕的不算嚴重，就是破皮出了點血，但就這樣，還是把他嚇了半死，蘇女士千裏迢迢趕回來把他罵了一頓，順便將他趕去書房睡了一個月。
這樣的罪林青山不想再受第二次了，立馬擡手將林歡顏打發到一邊去，“算了算了，你還是坐著看爸爸打吧，要不給爸爸錄個視頻？”
“行。”林歡顏如釋重負，錄視頻什麽的，不比打太極簡單多了？
等錄完視頻她立馬跟程煜吐槽——
快樂小顏新春版）：【我好慘，一大早被你老師叫起來打太極嗚嗚嗚】
程煜：【打得怎麽樣？】
快樂小顏新春版）：【我差點把他新盆栽撅了，他很嫌棄我，於是打發我給他錄視頻】
程煜：【沒事吧？】
程煜：【我說你】
快樂小顏新春版）：【不太好，我弱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我討厭太極】
程煜：【沒關系，我太極打得挺好的，以後可以陪你爸打】
林歡顏捧著手機笑。
什麽啊，這麽早就想著陪她爸打太極了？她可還沒接受他。
不過，要是給林教授找個可以陪他打太極的女婿，他估計會喜歡。
這麽想著，她順嘴一問：“爸爸，要不我給你找個可以陪你打太極的女婿吧？”
不對，不止可以陪他打太極，還能跟他一起做研究，於是她又補充：“還能陪你討論醫學問題的那種。”
林教授正在欣賞手機裏自己的英姿，聞言，視線從屏幕移到她身上，有些狐疑地問她：“顏顏談戀愛了？”
林歡顏頭搖地像撥浪鼓，“沒有沒有。”
“哦。”林教授又繼續垂頭看視頻，半晌又冒了句：“你說的這種我倒是知道一個人，長得吧……跟你爸爸不相上下吧。”
“誰啊？”
林教授輕飄飄吐出兩個字：“程煜。”
林歡顏皺著眉擡頭看他，思考了一番後答：“爸爸，咱家的鏡子都壞了嗎？”
林青山：……
他家小棉襖怎麽開始漏風了？
漏風的小棉襖在除夕那日跟林教授他們一起將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都接到了家中一起過節。
等人都接回來了林教授才想起自己買的對聯忘記貼上了，又指揮著林歡顏去幫忙貼春聯。
“歪了歪了！再往左邊一點！”
梯子上坐著的人往左邊移了點。
“太左了，再右邊一點！”
“高了高了，你往下移……半根手指的距離吧。”
……
等對聯終於貼好，林歡顏左看看右看看，滿意地拍拍手，說：“我的眼神就是好，分毫不差，非常對稱！”
林青山瞅她一眼，“你也不看爸爸貼了多久，你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還在這兒誇上了？”
林歡顏十分上道，沖他豎起大拇指：“爸爸貼地好！辛苦父親大人了，獎勵你今晚吃個大雞腿！”
林教授這才滿意地笑笑。
等人轉身回屋了林歡顏對著大門拍了張照發給程煜看。
快樂小顏新春版）：【圖片jpg】
快樂小顏新春版）：【貼得好麽？】
程煜來市一院的第一年就被排到過年輪值，除夕夜跟年初三兩天，他爸媽今年約著朋友一起去國外旅游去了，他也就沒趕回海市去，一個人留在北城過年。
林歡顏消息發過來時他剛準備換衣服下班，今天來醫院的人不多，他只接待了幾個車禍的傷者，都是輕傷，有點輕微腦震蕩，他安排人留院觀察一天，沒什麽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換好衣服往外走，邊走邊回她的信息——
程煜：【歡顏貼的？】
顏顏：【噢，不是，我指揮我爸貼的。】
程煜失笑，剛走到護士站，有人跟他打招呼：“程醫生，下班啦？”
“嗯，是。”他點點頭。
剛好有人送了一大袋橘子過來，護士隨手拿了個塞給他，“送你個橘子，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程煜伸手接過，“謝謝，你們也是。先走了，新年快樂。”
等了幾分鐘沒等到他的回信，林歡顏又問——
快樂小顏新春版）：【程醫生人呢？準備下班了嗎？】
程煜隨手拍了張橘子照片給她看——
程煜：【圖片jpg】
程煜：【往車庫走了，剛有人給了我一個橘子】
顏顏：【噢，女的給的？】
林歡顏只是隨便一問，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誰知下一瞬程煜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看了看客廳裏坐著的人，拿著手機到院子裏接電話。
“歡顏。”
“嗯。”
程煜已經坐在車裏了，漫不經心地敲著方向盤，跟她解釋：“是院裏的護士送的，只是我剛好經過人家分給我一個，不是特意給我的，如果你介意的話下次我不拿了。”
林歡顏抿嘴笑，“我只是隨便問問，才沒那麽小心眼。”
“真的？”
“我看起來像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嗎？”
程煜笑：“吃醋的話不算小心眼，畢竟喜歡一個人才會吃醋。”
吃醋？要是這麽容易就吃醋那她早就酸死了。
林歡顏腹誹。
下一瞬有沙啞笑聲在耳邊響起，程煜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輕拂她的耳尖——
“所以歡顏吃醋了嗎？”
“才沒有！”林歡顏一口否定，隨即換了個話題，聽他那樣講話她的耳朵要承受不住，心臟也不太能承受，“你今晚就一個人在家嗎？”
“嗯，一個人，怎麽了？”
林歡顏轉過身，客廳燈火通明，歡聲笑意不斷，奶奶還在悄悄跟外婆耳語，兩個人都瞇著眼笑。
她家很熱鬧，可他卻要一個人孤零零在家過這個本該最熱鬧的節。
她揣在口袋裏的手縮了縮，壓低聲音問他：“你要不要來我家過年啊？我家很多人，你來了就不用一個人過節了。”
程煜看著燈火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心頭不可抑制地湧上熱流，那股熱流從耳邊蔓延到心間，再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笑了笑，逗她：“歡顏這是打算讓我直接見家長？”
那頭林歡顏因為他的話直接鬧了個大紅臉，著急地辯解：“什麽見家長？我，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過年。”
“再，再說了，你不是早就見過家長了嗎？”
這句話她說的很小聲。
她的話實在讓人心動，有那麽一瞬間程煜真的很想答應她，說好啊，那你在家等我，但是不能，這個時候不適合。
“不一樣，歡顏，這是過年，意義不同，等下次吧，你什麽時候給我名分了，時機到了，我會上門拜訪你的家長的。”
好吧，林歡顏承認自己沒想那麽周道，大過年的，他貿貿然出現在她家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她只能作罷，“好吧，那你在家也要開開心心的，我會給你發信息的，當然了，你……你想我了也可以給我發信息。”
還沒等到他的恢覆，那頭林女士在客廳叫她：“顏顏，在跟誰打電話呢？準備洗洗手吃飯了！”
“好，我就來！”回完客廳裏的人，林歡顏又跟電話那端的人說：“那我先去吃飯了，你開車註意安全。”
“行，去吧。”
掛了電話程煜沒有立即開車離開，上著班的時候沒什麽很強烈的感覺，等真的聽見她的聲音了，聽她小小聲近乎耳語一樣跟自己講話，那股想見她的強烈欲.望才從心裏冒頭。
要是可以瞬移就好了……
林歡顏家過年的時候比較早吃飯，還不到六點，一家人已經齊齊整整圍坐在飯桌邊了。
他們家人丁不是特別興旺，蘇女士和林教授都是獨生子女，到了林歡顏這裏也是，一大家子坐起來統共也就七口人。
林歡顏作為最小的那個，自然是最受寵愛的，雖然已經出來工作兩年了，但是長輩們每年還是給她發大紅包，吃飯的時候她手邊就摞著六個紅包，看厚度，比去年的還多，給她樂得合不攏嘴，全程笑瞇瞇地給他們夾菜——
“奶奶，您嘗嘗這個豬蹄，燉地特爛，保準您喜歡！”
“外婆嘗嘗這個，特香。”
……
“媽媽辛苦了，嘗嘗我給您剝的蝦！”
飯後林歡顏自告奮勇，讓他們都去休息，她來洗碗。
蘇韻拍拍她的肩，很滿意，“有進步，好好洗啊，洗好出來跟長輩們說說話，別又鉆回房間去了。”
林歡顏推她出去，“我知道啦，不會這麽沒分寸的。”
等她洗好碗出去時家裏已經陸陸續續有親戚過來拜年了，她坐在客廳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說了會兒話，老人家身體扛不住，早早就回房休息去了，蘇女士他們在飯廳開了張臺打牌。
林歡顏自己在客廳招待幾個沒打牌的親戚，等林教授被換下來後她過去給打牌的人添了點茶水就悄悄溜回房。
一回到房她就迫不及待撲床上開始美滋滋地數紅包，最多的是外公的，一人頂蘇女士跟林教授兩個人的。
她剛想給程煜拍個照讓他看看她的紅包，下一瞬手機叮咚一下，一條轉賬信息冒出來，數額還不小，11111，好多個1。
林歡顏不解，給那人發信息。
快樂小顏新春版）：【星星眼表情包】
快樂小顏新春版）：【好多好多錢……】
程煜：【方便講電話嗎？】
快樂小顏新春版）：【嗯，我在房間】
不消片刻電話進來，林歡顏立馬接起，還沒說話電話裏的人就先問：“那麽早就準備休息了？”
“不是呀。”她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去，“我回來數紅包的，好多好多錢啊，程煜，我離富婆又更近一步了。”
那頭的人低笑：“這樣，那我剛才發的紅包是不是少了些？富婆還看得上我那點紅包嗎？”
噢，說起這個，林歡顏有問題了，“你給我轉那麽錢幹什麽呀？新年紅包？”
“嗯，新年紅包。”
“可是別人不是都發什麽520，1314這樣的嗎？”
說完林歡顏自己先紅了臉，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他會不會覺得她在暗示他什麽？
“你喜歡那樣的？那我再給你包個，不過……”
他特意停頓，林歡顏果然上鉤，“不過什麽？”
“不過要等見面才能給你。”
林歡顏翻了個身，手撐著床，晃著腿和他說話：“那你先告訴我11111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給我發11111啊？”
程煜坐在車內，不遠處燈火通明，碧水灣大門處掛了很多盞紅燈籠，將那一片照得通紅，他沒直接回答她的話題，緩緩啟動車子，門口的保衛很負責地攔下他，他簡單做了個登記人家便給他放行。
林歡顏只模糊聽見他那邊好像有人在說話，但說些什麽沒聽清，隨後磁沈的聲音傳來：“歡顏，能見一面嗎？”
林歡顏蹭的從床上翻身而起，穿上拖鞋啪噠啪噠往陽臺走，心頭激蕩，她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他會出現在樓下。
只是樓下空蕩蕩的，什麽都沒……
她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欄桿上，只是還沒洩氣兩秒，嘭嘭嘭，有什麽在心頭炸開。
好奇怪，今晚明明沒人放煙花，可是她的心裏卻燃起了漫天光亮，電話裏程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又夾雜了一絲的不好意思——
“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見一面？我……想你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的表達對她的想念。
林歡顏猛點頭，方便！她可太方便了！只是她忘記了兩人是在講電話，他看不見她的動作。
他又問：“歡顏，不方便嗎？”
林歡顏腳跟掉轉了個方向，語調激昂：“給我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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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起床了，快起來陪爸爸打太極！”
林歡顏翻了個身想繼續睡, 奈何門外的人很有毅力。
“一日之計在於晨, 今天太陽特別好, 沐浴晨光, 你一天都會活力滿滿的！”
沐浴了晨光會不會活力滿滿林歡顏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特別沒有活力, 她想睡覺。
“顏顏，你已經很久沒陪爸爸打太極了。”
林歡顏捂耳，聽不見聽不見！
“爸爸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你幾回，你真的不想好好陪陪爸爸嗎？”
很好，開始打親情牌了。
叫喚了許久也沒得到回應的林教授沈重嘆氣，“哎, 你媽媽天天去上班不理我, 現在女兒回了家也不理我，你們是不是都特別嫌棄我？”
“算了, 我還是……”
話未說完，門從裏面打開，林歡顏頂著雞窩頭雙眼幽怨地看著外面的人, 丟下一句：“等我幾分鐘。”
門又砰的一聲被關上。
林教授好心情地背著手下樓, 嘴上嘀嘀咕咕：“就知道女兒還是愛我的。”
十五分鐘後, 林歡顏穿著羽絨服在寒風裏搓搓手，縮著脖子直不起身。
再看林教授, 一身薄得跟紙一樣的絲質練功服，手腳舒展, 挺拔如松。
林歡顏瑟瑟發抖，問他：“爸爸，你真的不冷嗎？我好冷，咱能改天再練嗎？”
林教授覷她一眼，“就今天練，讓爸爸看看你大學學的太極還記得多少。”
林歡顏大學時太極是必修課，還要現場考試的那種，每到考試前期學校操場成片練太極的人，林歡顏的太極打得一塌糊塗，還是回到家林教授手把手給糾正才堪堪考過及格線的，這麽幾年沒打，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前面幾式還勉強有點肌肉記憶，到了第五式左右摟膝拗步時她的動作就逐漸不聽使喚了，再加上睡眠不足，左轉右轉腳步不穩，差點把林教授新添置的寶貝盆栽給撅了。
林青山看得心驚肉跳，盆栽壞了事小，要是因為他一大早把女兒叫起來打太極還讓人在年底受傷了那他這個年就別想好過了，女兒受傷難受，自己自責，老婆還得把他趕去睡書房。
林歡顏四歲那年因為林青山照看不周受過一次傷，那時候蘇女士出差了，他剛好有篇論文要寫，一個人在書房查了很久的資料。
林歡顏本來是在午睡的，睡一半起來有些口渴，房間裏的水又喝完了，小小的林歡顏一個人跑下樓沒找到爸爸，就一個人爬上桌子倒水，那時候怕她會不小心會碰到熱水，他們家的水都放得特別高，林歡顏踩著凳子下來時動作不當，扯得凳子倒了下來，磕在了她的額頭上，她痛得嗷嗷哭，這才把在書房查資料的林青山引來。
不過好在磕的不算嚴重，就是破皮出了點血，但就這樣，還是把他嚇了半死，蘇女士千裏迢迢趕回來把他罵了一頓，順便將他趕去書房睡了一個月。
這樣的罪林青山不想再受第二次了，立馬擡手將林歡顏打發到一邊去，“算了算了，你還是坐著看爸爸打吧，要不給爸爸錄個視頻？”
“行。”林歡顏如釋重負，錄視頻什麽的，不比打太極簡單多了？
等錄完視頻她立馬跟程煜吐槽——
快樂小顏新春版）：【我好慘，一大早被你老師叫起來打太極嗚嗚嗚】
程煜：【打得怎麽樣？】
快樂小顏新春版）：【我差點把他新盆栽撅了，他很嫌棄我，於是打發我給他錄視頻】
程煜：【沒事吧？】
程煜：【我說你】
快樂小顏新春版）：【不太好，我弱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我討厭太極】
程煜：【沒關系，我太極打得挺好的，以後可以陪你爸打】
林歡顏捧著手機笑。
什麽啊，這麽早就想著陪她爸打太極了？她可還沒接受他。
不過，要是給林教授找個可以陪他打太極的女婿，他估計會喜歡。
這麽想著，她順嘴一問：“爸爸，要不我給你找個可以陪你打太極的女婿吧？”
不對，不止可以陪他打太極，還能跟他一起做研究，於是她又補充：“還能陪你討論醫學問題的那種。”
林教授正在欣賞手機裏自己的英姿，聞言，視線從屏幕移到她身上，有些狐疑地問她：“顏顏談戀愛了？”
林歡顏頭搖地像撥浪鼓，“沒有沒有。”
“哦。”林教授又繼續垂頭看視頻，半晌又冒了句：“你說的這種我倒是知道一個人，長得吧……跟你爸爸不相上下吧。”
“誰啊？”
林教授輕飄飄吐出兩個字：“程煜。”
林歡顏皺著眉擡頭看他，思考了一番後答：“爸爸，咱家的鏡子都壞了嗎？”
林青山：……
他家小棉襖怎麽開始漏風了？
漏風的小棉襖在除夕那日跟林教授他們一起將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都接到了家中一起過節。
等人都接回來了林教授才想起自己買的對聯忘記貼上了，又指揮著林歡顏去幫忙貼春聯。
“歪了歪了！再往左邊一點！”
梯子上坐著的人往左邊移了點。
“太左了，再右邊一點！”
“高了高了，你往下移……半根手指的距離吧。”
……
等對聯終於貼好，林歡顏左看看右看看，滿意地拍拍手，說：“我的眼神就是好，分毫不差，非常對稱！”
林青山瞅她一眼，“你也不看爸爸貼了多久，你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還在這兒誇上了？”
林歡顏十分上道，沖他豎起大拇指：“爸爸貼地好！辛苦父親大人了，獎勵你今晚吃個大雞腿！”
林教授這才滿意地笑笑。
等人轉身回屋了林歡顏對著大門拍了張照發給程煜看。
快樂小顏新春版）：【圖片jpg】
快樂小顏新春版）：【貼得好麽？】
程煜來市一院的第一年就被排到過年輪值，除夕夜跟年初三兩天，他爸媽今年約著朋友一起去國外旅游去了，他也就沒趕回海市去，一個人留在北城過年。
林歡顏消息發過來時他剛準備換衣服下班，今天來醫院的人不多，他只接待了幾個車禍的傷者，都是輕傷，有點輕微腦震蕩，他安排人留院觀察一天，沒什麽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換好衣服往外走，邊走邊回她的信息——
程煜：【歡顏貼的？】
顏顏：【噢，不是，我指揮我爸貼的。】
程煜失笑，剛走到護士站，有人跟他打招呼：“程醫生，下班啦？”
“嗯，是。”他點點頭。
剛好有人送了一大袋橘子過來，護士隨手拿了個塞給他，“送你個橘子，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程煜伸手接過，“謝謝，你們也是。先走了，新年快樂。”
等了幾分鐘沒等到他的回信，林歡顏又問——
快樂小顏新春版）：【程醫生人呢？準備下班了嗎？】
程煜隨手拍了張橘子照片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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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往車庫走了，剛有人給了我一個橘子】
顏顏：【噢，女的給的？】
林歡顏只是隨便一問，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誰知下一瞬程煜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看了看客廳裏坐著的人，拿著手機到院子裏接電話。
“歡顏。”
“嗯。”
程煜已經坐在車裏了，漫不經心地敲著方向盤，跟她解釋：“是院裏的護士送的，只是我剛好經過人家分給我一個，不是特意給我的，如果你介意的話下次我不拿了。”
林歡顏抿嘴笑，“我只是隨便問問，才沒那麽小心眼。”
“真的？”
“我看起來像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嗎？”
程煜笑：“吃醋的話不算小心眼，畢竟喜歡一個人才會吃醋。”
吃醋？要是這麽容易就吃醋那她早就酸死了。
林歡顏腹誹。
下一瞬有沙啞笑聲在耳邊響起，程煜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輕拂她的耳尖——
“所以歡顏吃醋了嗎？”
“才沒有！”林歡顏一口否定，隨即換了個話題，聽他那樣講話她的耳朵要承受不住，心臟也不太能承受，“你今晚就一個人在家嗎？”
“嗯，一個人，怎麽了？”
林歡顏轉過身，客廳燈火通明，歡聲笑意不斷，奶奶還在悄悄跟外婆耳語，兩個人都瞇著眼笑。
她家很熱鬧，可他卻要一個人孤零零在家過這個本該最熱鬧的節。
她揣在口袋裏的手縮了縮，壓低聲音問他：“你要不要來我家過年啊？我家很多人，你來了就不用一個人過節了。”
程煜看著燈火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心頭不可抑制地湧上熱流，那股熱流從耳邊蔓延到心間，再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笑了笑，逗她：“歡顏這是打算讓我直接見家長？”
那頭林歡顏因為他的話直接鬧了個大紅臉，著急地辯解：“什麽見家長？我，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過年。”
“再，再說了，你不是早就見過家長了嗎？”
這句話她說的很小聲。
她的話實在讓人心動，有那麽一瞬間程煜真的很想答應她，說好啊，那你在家等我，但是不能，這個時候不適合。
“不一樣，歡顏，這是過年，意義不同，等下次吧，你什麽時候給我名分了，時機到了，我會上門拜訪你的家長的。”
好吧，林歡顏承認自己沒想那麽周道，大過年的，他貿貿然出現在她家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她只能作罷，“好吧，那你在家也要開開心心的，我會給你發信息的，當然了，你……你想我了也可以給我發信息。”
還沒等到他的恢覆，那頭林女士在客廳叫她：“顏顏，在跟誰打電話呢？準備洗洗手吃飯了！”
“好，我就來！”回完客廳裏的人，林歡顏又跟電話那端的人說：“那我先去吃飯了，你開車註意安全。”
“行，去吧。”
掛了電話程煜沒有立即開車離開，上著班的時候沒什麽很強烈的感覺，等真的聽見她的聲音了，聽她小小聲近乎耳語一樣跟自己講話，那股想見她的強烈欲.望才從心裏冒頭。
要是可以瞬移就好了……
林歡顏家過年的時候比較早吃飯，還不到六點，一家人已經齊齊整整圍坐在飯桌邊了。
他們家人丁不是特別興旺，蘇女士和林教授都是獨生子女，到了林歡顏這裏也是，一大家子坐起來統共也就七口人。
林歡顏作為最小的那個，自然是最受寵愛的，雖然已經出來工作兩年了，但是長輩們每年還是給她發大紅包，吃飯的時候她手邊就摞著六個紅包，看厚度，比去年的還多，給她樂得合不攏嘴，全程笑瞇瞇地給他們夾菜——
“奶奶，您嘗嘗這個豬蹄，燉地特爛，保準您喜歡！”
“外婆嘗嘗這個，特香。”
……
“媽媽辛苦了，嘗嘗我給您剝的蝦！”
飯後林歡顏自告奮勇，讓他們都去休息，她來洗碗。
蘇韻拍拍她的肩，很滿意，“有進步，好好洗啊，洗好出來跟長輩們說說話，別又鉆回房間去了。”
林歡顏推她出去，“我知道啦，不會這麽沒分寸的。”
等她洗好碗出去時家裏已經陸陸續續有親戚過來拜年了，她坐在客廳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說了會兒話，老人家身體扛不住，早早就回房休息去了，蘇女士他們在飯廳開了張臺打牌。
林歡顏自己在客廳招待幾個沒打牌的親戚，等林教授被換下來後她過去給打牌的人添了點茶水就悄悄溜回房。
一回到房她就迫不及待撲床上開始美滋滋地數紅包，最多的是外公的，一人頂蘇女士跟林教授兩個人的。
她剛想給程煜拍個照讓他看看她的紅包，下一瞬手機叮咚一下，一條轉賬信息冒出來，數額還不小，11111，好多個1。
林歡顏不解，給那人發信息。
快樂小顏新春版）：【星星眼表情包】
快樂小顏新春版）：【好多好多錢……】
程煜：【方便講電話嗎？】
快樂小顏新春版）：【嗯，我在房間】
不消片刻電話進來，林歡顏立馬接起，還沒說話電話裏的人就先問：“那麽早就準備休息了？”
“不是呀。”她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去，“我回來數紅包的，好多好多錢啊，程煜，我離富婆又更近一步了。”
那頭的人低笑：“這樣，那我剛才發的紅包是不是少了些？富婆還看得上我那點紅包嗎？”
噢，說起這個，林歡顏有問題了，“你給我轉那麽錢幹什麽呀？新年紅包？”
“嗯，新年紅包。”
“可是別人不是都發什麽520，1314這樣的嗎？”
說完林歡顏自己先紅了臉，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他會不會覺得她在暗示他什麽？
“你喜歡那樣的？那我再給你包個，不過……”
他特意停頓，林歡顏果然上鉤，“不過什麽？”
“不過要等見面才能給你。”
林歡顏翻了個身，手撐著床，晃著腿和他說話：“那你先告訴我11111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給我發11111啊？”
程煜坐在車內，不遠處燈火通明，碧水灣大門處掛了很多盞紅燈籠，將那一片照得通紅，他沒直接回答她的話題，緩緩啟動車子，門口的保衛很負責地攔下他，他簡單做了個登記人家便給他放行。
林歡顏只模糊聽見他那邊好像有人在說話，但說些什麽沒聽清，隨後磁沈的聲音傳來：“歡顏，能見一面嗎？”
林歡顏蹭的從床上翻身而起，穿上拖鞋啪噠啪噠往陽臺走，心頭激蕩，她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他會出現在樓下。
只是樓下空蕩蕩的，什麽都沒……
她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欄桿上，只是還沒洩氣兩秒，嘭嘭嘭，有什麽在心頭炸開。
好奇怪，今晚明明沒人放煙花，可是她的心裏卻燃起了漫天光亮，電話裏程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又夾雜了一絲的不好意思——
“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見一面？我……想你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的表達對她的想念。
林歡顏猛點頭，方便！她可太方便了！只是她忘記了兩人是在講電話，他看不見她的動作。
他又問：“歡顏，不方便嗎？”
林歡顏腳跟掉轉了個方向，語調激昂：“給我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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